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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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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30 11:57:0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浮生若梦 于 2014-10-30 11:58 编辑

                                           中秋
                                            一  
   
      强伢上了湖州回家的客车,坐在靠车窗边的座位上。他把随身的那个小背包放在腿上,双手紧紧地抱住,生怕他飞了一样。虽说他好歹也有一米七几的个子,可他胆小.谨慎。出了二三十年的门,每次坐长途车都还是像第一次出门的土包子那样紧张。话说回来,这回也不能怪他把这个包抱得那么紧,包里的那部手机可是四千好几百的,买之前强伢就反反复复犹豫了好长时间,可能到现在都还心疼那四千多块钱。要不是为了回去讨好老婆,为了慰劳慰劳老婆也让老婆回头好好'慰劳慰劳"自己,他才舍不得买呢。 强伢从一上车就没变过姿势,双腿并拢,紧紧地抱着包坐在那里,偶尔挪动一下他那只有几根骨头的屁股,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的前方,满脸都是灿烂的微笑,有时候还会笑的咧咧嘴。他根本就没有心事欣赏窗外的风景,他一直都在想象着一会儿到家的时候和老婆亲热的场面,想象着老婆见了他给她买的“苹果”一定会给他一个温柔的“呗”。从正月十三出来,也有大半年没见着老婆了,更别提那种“鱼水之乐”。身边有些实在熬不住寂寞的老乡有时候还会出去打打野,可强伢这种视钱如命的人他哪舍得。三十六岁,这个如狼似虎的年龄,也还真亏了他。如果不是这段时间手上的活实在接不了头,他也不可能回来过这个中秋,因为他舍不得这趟回来的路费。他把身上那件穿了好几年的褐黄色夹克衫的拉链拉了一下,从下面一直拉到了颈,继续死死地抱住那个包,脑袋仰靠在座位靠背上,他想睡一会,他习惯了用睡眠来打发漫长的坐车旅程。

     强伢有一手好手艺,泥工的活他样样精通,这几年在湖州挣到不少钱。他贴地砖.墙砖和贴大理石的技术那叫一流。每做一个地方老板都喜欢他。其实按照他的技术和人缘他完全可以挣几十倍的钱,可强伢是个怕树叶落下来打破头的人,好多大的装潢工程老板赖他承包他都不敢,宁可带着两三个老乡一起合伙干。虽然也能挣个三四百一天,一年下来也有个十来万,但家门口在那边的老乡背地里都替他惋惜,说他一年几十万不去挣,说他是一担不要只要一捧,甚至骂他是个“憨子”。
     话说回来,也不能怪强伢胆小不敢做大事,因为他从出娘肚皮就穷怕了。强伢出生在太湖大山里一个贫困的家庭,父母都是老实人,母亲腿脚不方便,有点跛。原本头上有一个比他大两岁姐姐,就在他四岁那年,也就是田地下放到户(82年)那年去家屋背后的水库里捞水浮莲溺水身亡了。强伢12岁那年,家里几间土砖瓦屋在一夜暴雨中倒塌,父亲四处借钱重新盖了三间水泥砖瓦房。父亲无奈之下,只好劝小学五年级还没念完的他跟一个家门口的熟人到山西出门打白铁锅(修锅)。启程的头一天,强伢翻山越岭跑到他念书的那所好几里山外的学校,在教室外足足哭了好几个钟头。在他的心里,他多么的想继续念书,但想到忙忙碌碌的父亲,想到亲戚家借的那些钱,他只好擦干眼泪跑回了家。
       在山西的日子里,师父每天都要他出去捞生意,吃饭喝水全靠强伢自己在外乞讨,有时候没捞到生意回来就是一顿毒打,第二天还要连跛带斜的出去捞生意。但懂事的强伢每次写信回家都是说师父对他很好,他把所有的疼和磨难都默默承受下来。有一次,天下大雪,师父在头天晚上睡觉前的时候叮嘱他,明天出去要是捞不到生意就别回来,么会子捞到生意么会子回来。山西的雪不同于江南,一下起来就是铺天盖地,到了傍晚强伢还是没有捞到生意。又饥又饿的他路过一家院子门口时看到煤炉上烧着一壶热气腾腾的水,强伢咬了咬牙,心里说了句:菩萨莫怪我。就三下五除二的掀开壶盖,用随手的撬棍朝水壶捣了一下。一个小时后,强伢高声吆喝着”修--锅--勒---“,故意在那家门口放开嗓子多喊了几遍,强伢的诡计终于得逞了,他背着铝壶在夜幕中的雪地里连走带爬了好几个钟头才到家。那年回家,师傅给他买了一条喇叭裤,一件拉链衫,给了他父亲200块钱。第二年正月初,无论师父怎么去请还是父亲怎么骂,强伢执意不去山西修锅。强伢的父亲拗不过强伢,莫得办法只好随了他。

      那年正月的一天晚上,强伢一家三口正在吃饭,强伢说:大(方言:爸),我想去学门手艺,我想跟山下余屋里的小华爷(方言:叔叔)学砖匠。他出门在上海大城市做砖匠,能学到点东西。父亲半天没吱声,一个劲的往嘴里扒饭,强伢一边嚼着饭菜,一会看看父亲脸色,一会看看母亲脸色。老半天强伢父亲板着个脸冒出了一句话:“也好,良田万倾不如薄艺随身,关键是三年猫狗屎难吃”。强伢妈插话:“要不明天你去他家问问,看看情况”。强伢高兴的一夜没合眼,只盼天早点亮。第二天一早强伢父亲带着强伢去了山下余屋的小华爷家,小华爷比强伢也就大十多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刚结婚。也清楚强伢家的情况,人特爽气,听完强伢家大说明来意后对强伢父子说:“关键是强伢年纪还小,带去上海怕查童工,不过强伢恳长(方言:长的高)个子高,有人问你年龄就莫理他,我来对付。拜师酒就免了吧,新事新办,只要强伢发狠,用心学,也不用得非要三年,第一年我给你们1000块钱,第二年给你们1500,第三年做一个给一个,一年三节礼送不送无所谓,要送我就礼多人不怪,哈哈......,你们看照不”?强伢父子高兴的合不拢嘴。过了几天强伢去了上海,强伢的这个师父对强伢就像兄弟,自己吃什么强伢就吃什么,晚上看录像也要带强伢一路,强伢稍微有点感冒师父就叫他休息几天再上班。强伢越学越有劲,他想用最好的手艺来报答师父。两年后,强伢真的做一天工资师父就给他一天的钱。强伢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的手艺却顶呱呱。20岁那年,强伢家存了万吧块钱,强伢准备回家盖三间预制板平房。师父也准备借他些钱,每天晚上他都跟师父缩在被窝里画图纸,搞预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98年的中秋节,工地上放了假,中午,大伙正在一起推杯换盏,家里来了个长途电话,催强伢赶快回家,父亲得了重病。

         强伢的父亲经过省市各大医院确诊后定为肺癌,强伢望着四十几岁的父亲,强忍住心中的泪水,咬咬牙,他决定不惜一切代价挽回父亲的生命。接下来大半年的时间里,父子奔走于太湖和合肥之间无数趟,手术后一次次的化疗,大半年的时间强伢一直陪伴在父亲身边。原本的积蓄早已用光,师父替他作担保借了两万多。最终还是没能挽救父亲。父亲去世后,强伢安顿好母亲又去了上海。父亲去世后的第二年,强伢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又是一个秋风落叶的上午,母亲去山上砍柴,由于腿脚不方便不幸坠谷身亡。 乡里乡亲七嘴八舌,有的说是强伢八字强,命带克星,有的说是强伢的名字取的不好,也有点说是强伢家屋基不好,在三煞.七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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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0 11:57: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舟帆 于 2014-11-1 19:08 编辑

                                         二

          七嘴八舌的议论也让强伢这个从来不信迷信的人不得不半信半疑,因为这个家发生的事太多,带给他的痛苦太多。快23岁的强伢,不再是当年那个小伢了,一米七几的小伙子,英俊潇洒。也正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亲房的叔伯和家里的亲戚都想尽快为他找个老婆,早点成个家,怕他一个人在外走上歪路。附近的女孩子找了还几个,一听说是强伢家,都吓的摆摆手,强伢在这个山沟里仿佛成了瘟神。
     回到上海后,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手艺上,他卖命的干活,卖命的挣钱,因为他心里有个想法,他要走出大山,离开这伤心的地方。强伢和几个老乡一起合伙,从老板手里把一个单元一个单元楼层的粉刷抹灰包下来做,把一面面外墙的瓷砖包下来贴,起早摸黑的干,这样他们每天都能挣到点工的两三倍钱。上海好几个工地的老板都喜欢强伢这伙人干的活,强伢这帮人还有点应付不过来。一年下来别的泥工最多每年挣个一两万,他们每个人挣个四五万不在话下。2003年的夏天,强伢回了趟家,他在县城里买了一套110平米的房子,由于那时房价便宜,也才花了八万块钱。房子在县城的中心地段,也是强伢左挑右选的。他自己把地砖和卫生间里的墙砖贴好后就急急忙忙去了上海,他把其他装修的事情托付给了在城里开装潢材料店的表哥。一时间,山沟里传开了“强伢有出息,那个死伢在城里买了房,成了街巴佬”。
      强伢这几年拼命地挣钱,省吃俭用,实际上也就存了9万多块钱。他细算了一下,估计连装修要 十一二万,即使年内还可以挣点,可能还要借个万罢。他首先想到了师父,师父对他就像自己的亲人,这几年每年回家过年,师父和师娘看他一个人冷静,总是把他拉倒他家过年,强伢过的也跟一家人一样。师娘不仅人长得漂亮人,心眼也特好。她在湖州织里做服装,每年都能带几个徒弟,所以师父这最近几年就从上海去了湖州做泥工。虽说师父对强伢好,毕竟是师父,强伢在尊敬的同时也有几分畏惧师父。许多事他喜欢和师娘说。那天晚上下班吃完饭,强伢打了个电话给师娘,电话打通后就听见师娘笑哈哈地说“你这死伢,也晓得打个电话给师娘啊?我还以为你忘脱了我”,“师娘,怎么会呢,师父那里还忙不?你们都还好不?”师娘以为强伢在上海不忙,“师父忙的屙痢
(方言:特忙的意思),我几(们)都还好,你要不忙就到湖州来做,听说你在城里买了屋,在装修,恭喜呀!过年回家喝你的进屋酒,哈哈....”。“师娘,跟师傅讲一下,我年里装修还缺点钱,看他能不能帮点忙”?“呵呵...还客气起来了,要几多?师父前两天还我提起过,回头叫师父打到你卡里”,电话这头强伢又高兴又激动,吞吞吐吐地说“要万罢...”,“不碍事,你该怎么装修就怎么装,师父和师娘全包了,另外跟你说件事,我一起做裁缝的有个女孩子,人长得还漂亮,比你小6岁,也是家门口的,做事发狠,裁缝手艺也好,我跟她提及过你好几回,也捞了下她的口风,她也清楚你家情况,按道理差不多。哎,你师娘和师父一直想把你的婚烟大事解决了,你也26了,再不就年龄大了,要不这样,过段时间有空你来湖州一趟,见个面,莫舍不得耽误一天工,莫舍不得二十几块钱的路费,你看,照不?”电话这头的强伢嘴都咧破了,湿润润的眼眶有几滴珠子一直在打滚,“要得,谢谢师娘,我去之前我会打电话给你,挂了啊.....”。在强伢的心里,师父和师娘比自己亲身的娘老子对他还要好。
         大约半个月后,强伢去了织里,中午,师娘在一家小餐馆的“包厢” 里点了四五个菜,师父也过来了,做裁缝的那女孩子对面坐着,师父和师娘对面坐着,强伢和师父两喝着啤酒,师娘和女孩喝着可乐,窗外的阳光斜照在强伢的脸上,显得特别的灿烂。强伢时不时的猫那姑娘一眼,用他砖匠专业的眼睛估计了一下身高,大约在一米六五左右,那姑娘披肩长发,瓜子脸,白皙的皮肤。师娘是个直爽人,大大咧咧的来了个开场白“这就是我家强伢,一表人才吧?,还又会挣钱,手艺也好”,师娘用手平台起来在桌面上比划着“他从这么点点高就跟我们家学徒,一直看着他长大,人性格.心眼也好”。本来就有些腼腆的强伢有些不好意思,拿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酒,可能是想借酒壮胆,倒是那女孩子虽说只有20岁,但是胆子比强伢大多了,他接过师娘的话很幽默的说了一句“一米七几的个子,有滴让人敬仰,哈哈......”都笑了,师父对着女孩子说“念了点书的就是不同哟,说出话来都文绉绉的”。“其实我也就念了个技校,千万莫笑话我”,那姑娘朝左边偏了一下头,往后面甩了一下她的披肩发,“我叫风琴,不是风情万种的风情,琴是谈情的.....不是不是,你看我都......是琴瑟琵琶的琴,呵呵......来,强伢哥,初次见面”,女孩子双手起装满可乐的一次性纸杯伸到强伢面前,在一片笑声中,强伢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式吓了一大跳,红着脸站起了身,“谢谢风琴妹妹”。师父说“一回生,二回数,三回跑大路”,“就是,就是”师娘也附和着。“别一副大哥哥样子,就叫我风琴吧”,席间,风琴爽朗的性格让有些不还意思的强伢少了些压力,胆子也大了许多,话也多了一些,彼此也都心照不宣的明白师父.师娘这餐饭的目的。
      走出小餐馆,强伢他们一起去了师娘和风琴的服装厂,由于是私人个体的小厂,只得在他们的卧室里坐会。十几平米的卧室里睡着六个女工友,是上下两成铺的铁架子床,面对面的摆着,一边三张。床铺的下面住人,上面放些行李包和日用品等东西,床沿就当凳子。虽然有些拥挤,但比起工地上的工棚那是好多了。尤其是女人的宿舍,既没有脚臭味,更没有满地的烟头垃圾,反而满是化妆品的香味。其他的人都在车间上班,他们俩今天请了个假,由于是私人作坊,请假也很随便。师父和师娘很古怪,进来坐了一会师娘就拉着师父说要去街上买点东西,故意留下强伢和风琴两个在房间,走的时候还故意把门带上了。师娘下楼梯的时候跟师父说“我看这回差不多”。强伢有些很不自然,感觉空气有些窒息,坐在床边一个劲的喝着手里的矿泉水,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怎么了,满头大汗。风琴咯咯地笑,强伢有些不好意思,风琴拿着一张抽纸来到强伢跟前示意强伢插一下额头上的汗,第一次离女人这么近,他问到了风琴身上那股他今生从未问到过的香味,强伢的汗越来越大。强伢不停地擦汗喝矿泉水。
        还是风琴的胆子大些,“强伢哥,你师娘在我面前老说起你,这么多年你真的很不容易;知道今天你师父和师娘的目的吗,说句真心话,我很敬重你这样坚强的男人,或许我.....不....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强伢低着头,不停地摆弄着手里矿泉水瓶,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他心里想着,“如果这辈子我能娶到风琴这么漂亮得女孩子做老婆,就是我前生修来的福分,也是父母在天之灵的保佑”。可能酒借英雄胆,或许是强伢真的喝多了,他把心里想的这些话一边想一边说出来了,要是平时,一棍子打死他也不敢说。听到强伢的心里话,风琴心里比吃了蜜还甜。那天强伢回上海的时候,师父和师娘还没回来,是风琴送他去织里长途客运中心,临上车时,彼此都各自留下了电话号码,强伢.风琴似乎就开始有些难舍难分。
     回到上海后,强伢好像变了一个人,一天到晚哼哼吱吱的唱着小调,晚上下了班吃完饭,就急急忙忙的洗完澡躺在床上掐手机,因为风琴每天晚上都在和他甜言蜜语着。有天晚上,风琴在短信里问“中秋节我们放假,你能来接我去上海玩一趟吗”? 强伢确实很想念风琴,他巴不得明天风琴就能来,立即回了短息“你从织里坐上海的车,上午九点有一班,上车后打我电话,我去车站接你”。“这个棉花籽强伢”,风琴心里骂了一句,但反过来一想,跟着这样的人过日子也好,不会浪费一分钱。风琴来上海的那天强伢早就在车站等候,那天他带着风琴去外滩,大世界,南京路到处玩了一圈,天快要黑的时候回两个人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了工地宿舍。那帮大老爷们老乡早已在家做好了丰盛的饭菜等着强伢和他老婆。看到强伢牵着漂亮年轻的风琴回来,都啧啧称赞,说强伢有福气。强伢怕风琴嫌工棚脏,以为去街上旅馆为风琴开一间房,风琴坚决不同意,他说今晚就住强伢的床,要么强伢就去别的老乡那里挤一挤。强伢一想也好,上海的旅馆贵的要命,这样还能生个一两百块。强伢的工地是在收尾阶段,集体工棚已经撤除了,工人们各自自己在楼上新建的楼房里随便住。强伢他们都是一个人一间,床铺是底下垫几块黄砖,上面铺快板。门是工地上搭脚手架用的大模板挡一下。吃完饭,强压就忙着烧水给风琴洗澡。他自己习惯了,就在外面龙头上一冲就行了,除非天冷了才烧壶开水坐在澡盆里洗。由于工地上人多,凤琴在强伢房里洗澡的时候,强伢就拿了一块塑料布遮着房门,生怕风琴不小心从门缝里露了春光,自己拿着两块红砖垫屁股,坐在门外把守。风琴洗澡的每一个动作强伢都听得清清楚楚,工友路过强伢房门口时都笑强伢今天是护花使者,晚上要开洋荤。风琴洗完澡喊了一声强伢,自己就用毛毯盖着躺在床上。“你把我的洗澡水倒掉好不?,今天转的累死了,我想在床上躺着”。强伢倒完洗澡水就坐在风琴的床边,风琴剃了个眼神,示意他把门拦一下,他马上会意了。风琴抱住强伢的腰,用手摸着强伢的背,嘴里骂道"真木(方言笨的意思),把鞋脱了躺一会多舒服呀“,强伢很听话,脱了鞋,连衣服钻进了毛毯。那一夜,十五的月亮特别的圆,皎洁的月光射在枕头边两个人的衣服上.......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0 11:5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浮生若梦 于 2014-11-2 17:38 编辑

                                                    三     

        
    风琴自从那晚之后,有了囍,腊月初强伢和风琴早早的回了家。因为师父要替强伢说媒,也回来了。第一次上风琴家门是师父一起陪他去的,风琴的爸爸.妈妈也看好强伢,只是觉得风琴属老鼠的,强伢属马的,这子午相冲有点犯婚,但是考虑到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也就一个呵呵两个笑。师父那天在风琴父母面前商量了一下礼节问题,风琴父母也好说话,新事新办,一切从简,毕竟以后就是自己的女婿。只是有一件事风琴父母坚决不同意,尤其是风琴爸爸有点犟驴子不过沟。强伢想省点钱,省点麻烦,结婚酒和进屋酒一起办,风琴爸爸说“我们农村乡下有个习俗,一年不能做两回喜事,要不你年里办进屋酒,交了春,开年再办结婚酒,其实我这是为了你们将来的平安.幸福着想,你先办进屋酒我们家还也要去意思一下”。于是腊月廿六,强伢在县城一家大饭店办了进屋酒 。第二年正月初八,强伢又办了结婚酒,亲戚朋友都来祝贺,酒席间师娘大声说“强伢是三喜临门,马上又要生个大胖小子了”。大家都很佩服强伢,风琴的爸爸妈妈也高兴,风琴和强伢也会意的一笑。那年夏天,他们爱的结晶呱呱落地,真的是一个胖小子。强伢做了爸爸,他高兴的不得了。老婆过完月子后强伢又出门去了,他越做越有劲。后来几年为了老婆带孩子,强伢就把老婆孩子带在身边。他们放弃了上海,来到了湖州,因为湖州租房子要便宜些,地级市和大都市比消费要低一些,一家人开销也就要少一些。
    转眼间孩子慢慢的长大,强伢和风琴商量着孩子的幼儿园就在湖州上,风琴决定去一家私人服装厂做裁缝,既能挣钱还能接送孩子,强伢也觉得很好。后来,孩子的小学干脆也在湖州上了,可是到了三年级的时候,孩子的成绩一直下滑。风琴和强伢考虑再三,不管怎样不能误了孩子,因为他们出了这么多年门,体会到了做苦力的无奈,虽说能挣钱,但总是低人一等。尤其是强伢,他的的理想是好好培养孩子,一定要让孩子考上大学。决定四年级回老家县城里念,城里的几所小学教学质量都很好,这些他们都知道。强伢当年在街上买房子主要就是为了将来孩子能有一个好的学习环境。这两年强伢把老婆留在家里专门带孩子,什么事也不要她干,自己一个人在湖州挣钱。强伢家老婆风琴每天在把孩子送到学校以后,有时候没事就在楼下的棋牌室里打打小麻将。.
         强伢一觉醒来车子正在下县城高速,他揉了揉眼眼镜,他捏了捏包,用手掌擦了擦两边嘴角上的梦痰。十几分钟后车子到了他家的小区门口,强伢朝司机大喊着“停车,下车.....”。刚进小区大门,风琴骑着个电瓶车接儿子放学正好回来,儿子看见强伢的背影老远就喊“爸爸”,风琴骑到强伢身边停下了车,“你这死东西,回来也不事先打个电话,难道想给老娘来个突袭”?“临时决定,就没给你打电话,老夫老妻了,还来什么突袭呀,呵呵..那边活接不上头,正好过两天就是中秋节,我是回来陪你和儿子过中秋的,一家人团聚团聚嘛”。一家人说着笑着进了家门。
     风琴看到强伢为她买的“苹果”,心里特高兴,她在家无聊的时候出了打打麻将就是玩玩QQ,“你真有心,晚上好好赏你”,强伢心里也美滋滋的,有点迫不及待。晚上风琴为强伢特意做了几道好菜,吃完饭,儿子写完作业后强伢就催这儿子去房间睡觉了。强伢也和风琴进了自己的房间,风琴骂道“也不要脸,猴急猴急的催这么早就催儿子睡觉”,强伢嘿嘿一笑。一番云雾之后,强伢躺在枕头上,他闻到了一股味道,一股刺鼻的香烟味,强伢从来不吸烟,他也很讨厌香烟味。他心里犯迷糊了,风琴也从来不吸烟,枕头上怎么会有香烟味呢?风琴和他说话他有点心不在焉。强伢一直以来心眼比较多,难道....莫非....,不会,不可能,或许....那一晚,强伢几乎没睡,一种可怕的猜想在他心里挣扎。
     第二天早上,风琴还在睡觉,强伢带儿子在街上吃完早点就送儿子上学去了。回来的路上,强伢还是琢磨这枕头边的香烟味,于是他有了主意。强伢回到家,风琴在卫生间里刷牙,强伢从后面一把抱住风琴,“老婆,不好意思,刚才老板来电话,说是有个新装潢的酒店的所有卫生间要贴磁砖,要我马上去看看,我跟他讲了我在老家,他叫我必须马上回去”。风琴喝了口水漱了漱口,“今天十三,过完节十六去不行吗?真是的,刚到家就要走”。“这两年活少,做这行的人多,我得赶紧去,我刚才电话里也答应了,下午就到湖州”。强伢在风琴耳边吻了一下就去捡理自己的东西去了,风琴也晓得强伢的性格,挣起钱来不要命,就依了他,送他去汽车站上了九点半去湖州的车。风琴送走强伢后去了菜市场买了些菜,儿子中午还要回来吃饭。下午送儿子上学风琴没骑电瓶车,牵着儿子的手一路走去的。其实强伢没去湖州,他在风琴转身后他就下了车,他忐忑的心想暗地里看看他不在身边的风琴会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虽然他有些怀疑却又不太相信她会那么做。约莫过了一个多钟头,一辆银白色北京现代停在他们家楼道门口,风琴下了车,驾驶室里下来了一胖乎乎的中年人,强伢估计了一下,那胖子大概比自己要大三五岁。胖子下车后按了下遥控器,车子叫了两下,风琴和胖子就一前一后上了楼梯,胖子一边往自己嘴上塞递香烟.打打火机,一边回头望望。三楼的窗户上有双手在拉窗帘,窗帘严严实实的拉上了,那是强伢家窗户,是强伢夫妻的卧室。强伢在对面12号楼的楼梯间里把刚才的一幕幕看的清清楚楚。强伢有些愤怒了,自己安慰自己,别多想,不会的.....
      一幕幕可怕的画面在强伢脑海里翻腾,强伢心里一直在挣扎,他终于背起包向自己的家走去,他想万一不是那样,老婆见我回来了我就说刚开出没多远老板来电话说他忘了这几天公司也放假,叫我过完节再去。在自己家门前强伢犹豫了一会,还是掏出钥匙打开来了防盗门。强伢家是三室两厅的户型,进门是餐厅和客厅,最里面朝南是儿子的卧室,朝北是客房,外面紧连客厅的那间是他夫妻的卧室。强伢考虑到乡下经常有人来串门,就故意安排了一间客房,没安排书房,这也不能怪,装修的时候强伢和风琴还不认识,更别说孩子,一个小学还没上完的人想都没想到书房。强伢,轻轻来到自己的卧室门边,门关着,隐隐约约能到点什么。他一把推开房门,就是刚才他看见的那胖子,和他老婆正赤身裸体的交织在一起,强伢的眼睛红了,他或许气晕了,愣在门口好久。胖子和风琴被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吓了一跳,胖子以闪电的速度穿上了一条内裤,风琴拿起床单捂住身子坐在床上。强伢转身去了厨房,胖子感觉不妙,拿起衣服抱在怀里夺门而逃。强伢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风琴跪在地上抱住了强伢的双脚拖住了强伢。强伢扬起一巴掌,但他没打下去,缩了回来。强伢还是一句话也没有,只有眼睛通红通红的,红的可怕。
        风琴关好防盗门,急急忙忙穿好衣服,强伢一屁股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菜刀落在地上发出惊魂的响声。有一个钥匙放在餐桌上,那是汽车钥匙,强伢一把放进了口袋。风琴跪在强伢面前,口口声声要求强伢原谅。怒火冲冠的强伢像一个木偶一样一直看着天花板,他可能不想看风琴半眼。他想不明白,为何一个相濡以沫的妻子为何....?两行泪珠从强伢高昂的脸上一直滑落下来,流过下巴,一直淌到了胸口。
        风琴这两年没事老在楼下打麻将,胖子是一个在县城里建筑工地上的小包工头,没事的时候也常来这里玩玩麻将。今年夏天的一个下午,那天风琴手气背,输了500多块,后来叫风换方的时候风琴坐在了胖子的下手。胖子会算牌,风琴要吃牌的时候他就打给风琴吃,风琴出牌估计要放冲的时候他就暗地里在桌子底下用腿轻轻碰一下她。夏天都穿的少,胖子穿的是大裤头,风琴穿的是短裙,这一碰来碰去,胖子碰的心花怒放。那天风琴不但把输出去的钱扳回来了,还赢了一百多块。那天晚上,胖子在风琴家吃的晚饭,他吹嘘自己怎么怎么会算牌,风琴也相信,今天好几次要不是他碰我的腿,我就放给别人和了。胖子告诉风琴,下次打牌尽量坐他一起,他好提醒。第二天打麻将,风琴坐他上下手的时候就把腿伸到胖子跟前靠的近近的,胖子干脆把自己的腿贴着风琴的腿,一有问题就动一下,风琴立马就会会意。那天风琴赢了好多,胖子有时候还会把手放在自己的腿风琴的腿中间,偶尔也会摸一下,轻轻拍一下。风琴也没反对。就这种方式,风琴一连几天都赢了钱。有天上午,风琴在菜市场买菜回来的路上,胖子开着他那银白色的北京现代一路跟着按喇叭,风琴上了车,胖子送他回了家。风琴泡了杯茶递给胖子,胖子坐在沙发上,一把拽住风琴,按倒在沙发上。不知是留守女人的空虚,也不知是风琴这个年龄阶段女人生理的需要,还是风琴......没有反抗,没有挣扎,于是干材和烈火在沙发上燃烧了。此后,他们也常去一起合伙打打麻将,三天两头的趁儿子去上学的时间就会来风流一番。
          一会风琴的电话响了,是胖子打来的,他哀求着希望能把车钥匙给他。强伢说了句“告诉他,放屁,不可能,老子没这么容易便宜了他”。后来强伢去了派出所,他把一切向民警报了案,派出所也马上传唤到了胖子和风琴。一番询问后。派出所的同志把强伢单独约到一边,“你这事我看还是你们两个商量怎么办吧,作为男人,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这种偷情的事不像嫖娼,我们还真不好处理”。强伢在一番冷静的思考后满以为法律可以为自己出口气,但是他失望了。后来在调解处理办公室里,胖子要求只要强伢不追究不闹,能把车钥匙还给他,他愿意从此不再和风琴来往,并愿意赔偿强伢5万元的精神损失,并答应明天下午一准送到。
          第二天下午,强伢一言不发的一直在家等着,这天是中秋节,儿子学校放了假也在家,他母子两一直在看着电视,儿子不知道这一切,他只觉得爸爸有点不对劲,很少说话。大约天快黑的 时候,传来了几声敲门声,强伢从猫眼里望了一下,是胖子一脸狼狈的样子,腋下夹着个包。“别老看电视,你赔孩子去写会作业”强伢呵斥着风琴,电视机关了,母子两进了儿子的房间。强伢把门拉开了一小半,胖子在外点头哈腰,拉开腋下那包的拉链,拿出一沓钞票,“兄弟,钱我一分不少的送来了,是我对不起”,胖子半哈着腰向强伢敬了个礼。“进来吧,我给你拿钥匙”。胖子刚迈进一只脚,就感觉肚子一阵巨疼,强伢掏出一把尖刀,使劲的朝胖子肚子捅去,胖子发出凄惨的呼叫。一下,两下.......强压像一头发了怒的疯牛,他自己也记不清捅了多少下,他只觉得越捅心里就越舒服。风琴惊呆了,跑到楼道里打“呼救命呀........”
          夜幕笼罩了这个 原本月圆之夜 ,灰蒙蒙的夜空一片漆黑,没有点点月色,就连星星也无影无踪。只有这个小区的人,人山人海。强伢带着手铐上了警车,天空下起了密筛筛的雨,警笛声呼啸而去,留下一声声凄天惨地“爸----爸-----”.......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0 12: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楼主| 发表于 2014-10-30 13:29:22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浮生若梦 于 2014-10-31 18:36 编辑
是楼主写的?
姜辣 发表于 2014-10-30 13:16

对您的提问,两个字“无语”
发表于 2014-10-30 17:15:28 | 显示全部楼层
认真读了,故事很完整,情节描写很到位。
发表于 2014-10-30 17:4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浓浓生活气息,简直就是报告文学
发表于 2014-10-30 18:41:07 | 显示全部楼层
自强不息的“强伢”因为留守妻子的出轨而落得悲掺的结局,在同情怜悯的同时也感叹法律和这个现实的社会。整个故事从生活中来,又到生活中去。看完以后我的心里除了愤怒就是同情。
发表于 2014-10-30 19:41: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还是方言版的小说,赞!
发表于 2014-10-30 21:01:10 | 显示全部楼层
现实中没准有能对应的真实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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