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篇小说】寂寞的心

舟帆

                                      寂寞的心
                          作者/舟帆


                          一


    乡下二月的集镇分外萧条，一家家店铺冷冷落落，街上很难得见到几个人影。店主们要么无精打采的趴在电脑前，要么躺在沙发上掐着手机傻傻发笑，也有几家商铺的一些男男女女凑到一块聊聊天，解解闷。欣怡家的灯具店里也很冷静，她正坐在收银台的老板桌前在电脑上玩视频斗地主。她老公良明系着围裙刚刚洗完碗筷，正忙着拖地搞卫生。
    欣怡今天手气背，斗了没几个回合就把每天送四次的欢乐豆输了个精光。她退了游戏，拿着还未钩好的毛线鞋去隔壁闲聊。隔壁是卖服装的，这个季节生意更冷淡，周边开店的那些无事的女人们就喜欢经常到她家聚聚，七谈八咵。十里八村的新闻都会在这些无事女人嘻嘻哈哈的闲言碎语中传播。
    这社会呀，有些男人就是闲的莫得事，油漆店里的老李正和他老婆闹离婚你们听说没？开手机店的李姐刚进门就嚷嚷。听说在网上认识了个比自己小八岁的女人，偷偷跑到县城开房约会好几次了，前几天被他老婆抓到了现场。男人呀，兜里有两个钱就作怪，他家那店要不是他老婆那么贤惠，就凭老李那个死样子鬼都不进门。欣怡一边钩着手里毛线鞋一边骂道。四五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骂着油漆店的老李，为他老婆打抱不平。服装店的女老板开玩笑说，欣怡呀，还是你家那位好，让你管的服服帖帖，不过怕也要看紧一点，熟话说不叫的蚊子最叮人。放心，我就给他那个胆他也不敢，欣怡嘴上驳着这个女人的话。心里似乎也有点担心。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叽里呱啦的聊了一上午，欣怡的那只毛线鞋也在一阵阵骂声，笑声，议论声中不知不觉的钩好了。又到了做午饭的时间，大家都相继散去，欣怡也拿着钩好的鞋回了自己的店。老公良明正在上网，见欣怡进来了，鼠标迅速晃动了几下，滴滴滴....删除了所有的页面，欣怡有些疑惑，也有些愤慨，难道有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为什么我一回来就全删了，关了呢?女人的心总是比较细腻，尤其是出了油漆店老李的那一档子事，估计这个集镇上的女人都会多个心眼。欣怡强颜欢笑地掩饰自己内心的猜疑和愤慨。这也是她多年来在生意场中锻炼出来的一门技能。
    良明，你去烧饭好不？我来听一会酷狗音乐。她想支开老公，极力在电脑上侦探一些蛛丝马迹出来。良明很听话，系着围裙就去了厨房。在电脑的qq登录栏里只有欣怡自己的qq号码。她更加疑惑，为什么连自己的qq号都要删了呢？欣怡通过自己的qq号登录，在电脑文件里发现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又通过qq查找输入这个号码，显示出来的信息让她目瞪口呆。
    这个qq号码的生日和所在地全是老公的，只是“寂寞的心”这个网名让她的心翻江倒海。尤其是那一行“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相爱的两颗心天涯瞭望！”的签名更让她怒火中烧。这个号码所有的聊天记录信息都已经删除。空间访问也需要密码。欣怡一头躺在椅子上，一种猜疑立即涌上心头。她想起了这段时间老公每次上网在她回来时惊慌失措的表情，尤其是半个月前老公独自一人去省城合肥。
    半个月前，老公说是去合肥灯具市场了解商品行情，顺便采购一些新款灯具，可是整整在合肥呆了三天，吃喝住店花了好几千元，回家一个开关都没带回来。欣怡越想越气，这个鬼打的，莫非是骗我，是和网上哪个狐狸精去合肥约会去了？再一回想到近段时间晚上他在床上也没有往日的激情和贪婪，欣怡进一步证实了心中的猜疑。
    女人的眼睛里容不得半粒沙子，欣怡像一头咆哮的母狮子冲进了厨房，他拽着良明的胳膊往电脑桌前拖。不要脸的东西，今天你不跟我交代清楚我就剪了你作怪的玩意儿。良明被拖到电脑桌前，他明白了老婆已经发现了自己隐藏的qq，他低着头，小声地跟欣怡说，莫大喊大叫，隔壁邻居知道了以后丢了我的脸也丢了你的脸，我只想说的是，你是我的老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的老婆。不要把我想的那样肮脏。哟呵，你以为三言两语就能把我忽悠过去？你要是不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不会罢休。欣怡尽量降低了声量，因为她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她不希望左邻右舍看笑话。随你怎么去臆想吧！良明说着挣脱了欣怡的手，继续去厨房烧饭去了。欣怡站在厨房里噙着泪唠唠叨叨的骂着良明。良明像一位忠实的听众，没有一句辩解。
    骂了一阵子以后欣怡上了楼上卧室，用被条包头一阵痛哭。他怎么也想不通良明会背着他去做这种事。良明烧好了饭菜，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腆着笑脸欲抱欣怡下楼吃饭。欣怡啪啪给了良明两耳光，滚，见着你我就来气，你以后不要碰我，想起你我就恶心。良明下了楼，又捧着一碗饭菜放到床头柜上正转身准备出去，欣怡拿起碗朝良明砸了过去，良明的背上全是饭菜。良明回过身骂了一句，不要发神经好不？
   下午，欣怡捡了几件衣服，骑着电瓶车走了。他们这个灯具店店面是租的，良明以为欣怡是回了家，哪知道她是跑到娘家诉苦去了。
    欣怡的父母一开始不相信，因为良明做他们女婿十八年了，他们挑不出这个女婿半点缺点，但是经女儿这么一说也还就是那么回事。小舅子是个脾气暴躁的人，有些沉不住气，骑上摩托车就要去店里找姐夫问个究竟。
    一进门，小舅子就封住良明的衣领，要良明老实交代怎么回事。良明笑着说，你姐是胡思乱想，你们千万莫听她乱扯，她是个女人，你不能像个女人一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乱来。小舅子结婚十几年没生孩子，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他像女人。他姐夫的一句话更让他火上焦油。挥起两拳朝良明脸上打去，良明的鼻子就鲜血直流。
    欣怡回娘家七天都没有回来，她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良明家里的姐妹和父母。这几天良明的姐妹和父母都陆续来店里问良明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回答只有随她去怎么想这一句话。所有的亲人都偏向了欣怡，良明成了父母姐妹眼中的畜生。

舟帆

                      二

   
    晚上，良明想了许多，回忆了他们刚结婚时一穷二白的家，也想起了他在做农电工那几年和欣怡两地分居日子。如果不是欣怡在结婚后去福建熬更守夜的做服装挣了七八万本钱开这灯具店，不会有今天的好日子。即便她的性格有些强，在他的心里他还是深爱着她。那一夜，他彻夜无眠，他决定明天回家当着所有亲人的面把一切做个仁义的了断。
    第二天一大早，良明就向欣怡打了个电话，欣怡故意挂了没接。欣怡虽然因为这件事恨良明，但这些天她也日夜反思了良明曾经的好。这是他们结婚十八年来第一次红脸，第一次因为闹矛盾回娘家。她多么希望良明能厚着脸皮来接她回去，顺便下个保证，承认一下错误，女人嘛，其实比男人更要面子。良明打了四次，欣怡才接通。有屁就放，她故意装作一副盛气凌人的口气。上午你和你爸妈还有弟弟一起去家里，我想把我们之间的事做个了断。良明的话说完，欣怡的心往下一沉，泪水夺眶而出，他这回怕事铁了心。她想或许是因为弟弟打了他的原因。其实当天听说弟弟把他打成那样，欣怡也很心疼，毕竟十八年的夫妻，她也埋怨了弟弟的鲁莽。
    是祸就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欣怡叫上父母和弟弟去了他们乡下的家，一路上父母左叮右嘱欣怡和他弟弟一定脾气要放好了，或许还有转机，父母不想就这样没有了这个女婿，他们也看透了女儿的心思。
    良明自己的姐姐和妹妹也来了，良明的父亲一个劲的抽烟，只是他妈妈捶着胸口劝着欣怡，伢呀，原谅他吧，是我老夫妻俩前生造的么孽呀！好端端的一个家不能就这么没了呀。欣怡抱着婆妈泪流满面。厅堂其他人都没吱声，只有良明显得格外镇静。
    今天我就是想让我两家的亲人做个见证，良明终于开了口。关于那件事我不想做太多解释，这些年来，没有欣怡，也就没有我现在的家，所有的事情我希望你们目前不要让女儿知道，她今年高考，不能让她受到半点的打击。良明拿出几张打印好了的纸递给了欣怡的弟弟，这是一份财产分割协议，我们这些年卖灯具是赚了些钱，县城里那套尚未装修的房子产权归我们的女儿所有。外面欠我们的将近九万元归欣怡，灯具店归欣怡，十八万存款中八万归欣怡，十万归我父母，卡里还有五万活动资金我拿一万，其他的也归欣怡。这栋乡下楼房归我父母和欣怡共同所有。也就是说我净身出户，这份协议签字后生效，我已经签了名。后天我就要去外地打工，如果女儿问起，就说店里生意不忙，我出门去了。
    良明的话刚落音，姐姐和妹妹就冲着他骂起来了，我看你真是有神经病？其他所有人都惊呆了，只有欣怡问了一句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只有财产分割协议，我们之间不会有离婚协议，我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的老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是我的老婆，良明说完这些话后把店里的钥匙给了欣怡，就进了卧室。
    欣怡和所有的人心里想的一样，这份协议就是一张废纸，无非是良明为自己过错谢罪的一种方式。第二天他真的没去灯具店，欣怡也接受良明这种转弯抹角的认错方式，一个人打理着店里的生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第三天，良明一大早真的瞒着父母悄悄的走了。
    纸是保不住火的，在众人的口里，欣怡发现良明“寂寞的心”qq一事悄悄的议论开来，有些话也传进了欣怡的耳朵。有些人说良明是个真正的男人，净身出户有情有义。也有人说良明是在外地被一个富婆包养了，有享不尽的荣华。自从良明走后，欣怡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她面容焦悴，也无心做生意。爱和恨时刻涌上心头，牵挂和伤痛在心里交织。她没有接到良明的一个电话，甚至一个短信。
    6月24号那天，是欣怡最兴奋的一天。女儿高考的分数出来了，考出了文科622分的好成绩。那一天，她不知接了多少个电话，都是向她打探她女儿分数或者恭喜女儿的一些亲朋好友打来的。那天她正在忙着往嘴里扒饭时，手机又响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问了句女儿考了多少分？欣怡的眼泪啪啪地落了下来，此时此刻，她多么想他能和她一起分享这分快乐。你在哪呀？呜呜---她再也抑制不住了。这几天我就要回家了，我也好想回家，我想家，想我的女儿，想我的父母亲人，更想你，良明在电话那头哽噎的说着。622，欣怡已经泣不成声。女儿接过电话嚎哭着，使劲地喊着爸爸，爸，你在哪呀？我想你，妈也想你。孩子，别哭，爸何尝不想你们，你已经长大了，你要学会坚强，照顾好妈妈，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我也放心不下呀！女儿听得出电话那头的爸爸也在泣不成声，电话好长时间没有了声音。孩子，你是爸爸的骄傲。告诉妈妈，我没有对不起她，这两天我们就能见面了，爸太累了，爸想回家。嘟嘟...电话挂了。母女俩抱头痛哭。女儿说，妈，即使爸犯了天大的错误，你原谅他好吗？欣怡一边抹泪水，一边一个劲的点头。
   第二天上午，欣怡店里挤满人好多人，都是一些亲邻听说她女儿考了高分来恭喜几句的。欣怡和女儿忙着端茶倒水，六月的天气有些闷热，暴风雨在这样的季节里随时都会来临。欣怡一边拿着一本书当扇子摇着，一边搽汗。一曲悠美的《爱情故事》在桌上手机里响起，欣怡接过电话，喂，只见欣怡的脸从满脸的灿烂转成了乌青，在场的人静静地，惊愕地望着这张瞬间变化的脸庞，猜测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哐啷一声，欣怡倒下了。
    大喜之后如何经得起大悲？电话是的孬打来的，的孬是良明的小学同学，和良明关系一直很好。这几年的孬在杭州工地上包活，当了个小老板，刚才他打电话回来说，今天上午八点多良明在工地上不幸触电身亡，叫家里亲属赶紧过去。这一噩耗犹豫五雷轰顶。欣怡自从良明出走后暗地里为他牵肠挂肚，不知流了多少泪，昨天好不容易接到他的电话，听说这几天能见面，他要回来，欣怡别提多高兴了。谁曾想到，这一见却是阴阳两别。大伙救醒了欣怡以后，安慰她一定要想开点，要打起精神来料理后事。女儿越哭越伤心，想想爸爸昨天电话里的那一些话，不料却成了爸爸的遗言。
    原来良明离家以后就去了杭州，找到了的孬，良明说家里生意不好，想出来挣点钱，非要的孬给他找份工作。的孬考虑到他在老家干过农电工，又有证，就想在工地上给他找个电工的活。活是找到了，只是那个老板不爱给钱，老拖欠工资。的孬自己的承包费都还有十几万在他手里。良明说，不碍事，阎王少不了小鬼的债，再说现在劳动部门管这事。经的孬的推荐，良明就在这工地干上电工，工资是每月四千。
    这一干也有两个多月了，良明的工作其实还算轻松，就是负则这个项目部的三个工地上的机械用电和照明生活用电。平常也就检查一下线路，接接线头，修修搅拌机之类。25号上午，八点钟的时候，良明在电表箱前转悠了一圈后，他告诉开搅拌机的王师傅休息一会，说是电表箱里的线有问题，他要检修一下。王师傅就坐在那里等，可是等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他送电。以往他接个线也就五六分钟时间，于是王师傅就叼着烟去围墙角落那里看看情况，没想到良明倒在地上，手里还抓着一根电线。王师傅发现不对头，一边高声呼喊快来人，一边抄起一根木棍挡掉了电线。120赶到的时候，确诊良明已经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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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欣怡弟弟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召集了良明家几个能说会道的亲属和村里的主任，包了两辆车带上欣怡和外甥女连夜赶往了杭州。良明家里哀声震天，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不幸的事情。良明可怜的父母哭的几度昏死过去。
    当晚到达杭州的时候，工地上的负责人就安排了住宿宾馆，良明的尸体已经运往殡仪馆，要等到天亮上班以后才可以见。上午还要去公司里就相关善后处理事宜进行磋商。欣怡母女哪有心思睡，母女两相拥在床上抽泣，他们迫不及待的等着见上最后一面。
    在殡仪馆里，女儿跪在地上，呼唤着爸爸，可她的爸爸却永远无法答应她。小舅子跪在地上，头一个劲的往地上碰，他千悔万悔不该打姐夫那两拳，一声声地呼唤着姐夫.姐夫.....姐夫依旧安详地躺着。欣怡紧紧搂住丈夫的脖子，撕心裂肺喊着丈夫的名字，你为何要让我这样伤心呀？即便你做错了事，你就为什么不能低个头说句软化呀？没了你，你让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呀？洗起碗来我想起了你，拖起地来我想起了你，吃起饭来我也想起了你，十八年来，你我恩恩爱爱，穷也穷过，苦也苦过，我脾不好你一直让着我，你这一走我是如何舍得？你又如何忍心丢下我娘俩？望乡台上你耐心的听我说，千错万错也是我的错，千不该万不该是我不该让你走。三生石上你要慢慢的把我等，来生我俩还做夫妻.....在场所有的人无不被欣怡的哭声所感动。欣怡哭累了，声音也沙哑了。村长揉了揉眼睛，劝着拉开了她。
    连日来的过度伤心和精神上的打击，欣怡脸色苍白。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一行人决定让她女儿陪她去宾馆休息，其他人去公司商量善后事宜。在赔付问题上双方除了私了这个共识外，资金赔偿问题很难达成一致。家属要求所有费用加在一起，一次性赔偿现金136万元，而公司只愿意赔偿50万。争论一直从上午争到下午，欣怡的弟弟气的在会议室里又是砸椅子，又是要打人。幸好村长几次劝阻。无论村长和一同前去的乡法律事务所王司法助理员怎么讲法律，讲赔付条例，公司方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最后公司方勉强同意了70万，双方约定第二天上午再次磋商。
    吃罢晚饭，都来征求欣怡的意见，万一明天再争论还是70万怎么办？欣怡摇了摇头，人都没了，钱还有什么用？给多少是多少吧！于是大家心里也就有了个底。
    他们各自回房间后，欣怡一件一件的翻着的孬送来的遗物，包里面只有几件衣服一个笔记笨，还有一盒药，药盒上印着“曲马多”几个字，欣怡没有在意这个药。一股劲的翻着笔记本，笔记本里没写几个字，可能是因为月工资的原因，也没记工。只是笔记本最后一页背面有两行字，上面一行是他的网名“寂寞的心”和他qq号码，下面一行写着“xinyi1314520”。女儿也接过去看了看，她问妈妈上面是爸的qq号不?欣怡对这个号码和网名刻骨铭心，她无力地点了点头。女儿顺口就念了一句，欣怡一生一世我爱你，妈，这绝对是爸的qq密码。
    欣怡急忙打开了客房的电脑，她想看看到底是谁害得她家破人亡。qq真的登陆了，没有一位好友。也没有留下一次通话记录。欣怡接着点开了qq空间，一曲音乐想起，是付笛生的那首《家》，“世界上最美的风景都不及回家的那段路程，卸下超载的行囊，剥去不情愿的伪装；世界上最甜蜜的语言怎比亲人的一声惦记，风筝的线一朝收起，我已经躺在你怀里。家我的月亮，圆了美，却又伤....”悲伤的歌曲中，一次次的说说，一篇篇日志，就像一把把尖刀在挖着欣怡的心。尤其是最后那天晚上，也就是24号晚上的那篇日志，让欣怡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双方正在公司会议室里群枪舌战的时候，踉踉跄跄的欣怡在女儿的搀扶下走进了会议室。她向在座的宣布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她只要求公司尽一切可能用冰冻的条件将她丈夫的尸体运回家，其它钱她一分一文都不要。如果不是女儿重复了妈妈的决定，大家还以为欣怡是因为伤心过度而疯了。公司老板扶着欣怡坐了下来，问了一声为什么？我是一个农民，不义之财我们不能要，人不能昧着良心，我可怜的丈夫走了，他为了尽量不让我们伤心，一个人默默忍受着痛苦悄然无声的走了，我现在只想带着他的躯体回家。欣怡说完话，女儿打开了会议室里的那台电脑，她强忍住满腔的悲痛，含着泪向大家念完了爸爸临终前的那篇日志。
  “今天，我终于等到了今天，女儿考了622分的好成绩，她是爸爸的骄傲。为了等这一天我等的好累，好苦。从正月底在合肥确诊为肺癌晚期的时候，我以为我等不到这一天。为了不影响女儿高考，为了不不让家人为我担心，我隐瞒了我的病情。所有的痛苦我独自一人揽下。我寂寞的心无处诉说，也无人能说。亲人的误解，妻子的猜疑，比起我癌症的噩耗那有算得了什么，我只希望他们少一分牵挂，少一分悲伤。剧烈的疼痛折磨得我无法忍受，曲马多的用量我是越来越大了，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多想用吗啡，我怕我等不到24号这一天。明天我就要走了，我可以回家了，我多想抱一抱女儿，我多想再为欣怡做一顿饭，我多想陪陪年迈的父母唠唠家常。我何尝想独自一人孤身而去，但是苍天无眼，我年仅45岁的生命就这样悄无声息的逝去，我将把我的所有的思念，眷恋带走。欣怡忘了我吧，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相爱的两颗心天涯瞭望！我选择自杀不是害人，因为这个公司的老板本来就不是人，的孬和工友们说他一直以来克扣工人工资，他从来没有把农民工当过人。我死后肯定会有一笔巨额的赔偿费用，也能了却我对家中妻儿老小今后生活上的最后一份牵挂。”
    中午，公司老板租来了一辆带冰棺的灵车，另外将76万元现金转账单交给了欣怡，欣怡执意不收，老板说这是他自己的钱，就当他是良明的兄弟，替他了却牵挂和心愿。老板说，我一直瞧不起农民工，我确实不是人，今天我来为你丈夫鞠躬送行。
   “世界上最美的风景都不及回家的那段路程，卸下超载的行囊，剥去不情愿的伪装；世界上最甜蜜的语言怎比亲人的一声惦记，风筝的线一朝收起，我已经躺在你怀里。家我的月亮，圆了美，却又伤....”这首悲伤的歌曲响起，灵车缓缓启动，良明踏上了回家的路。

霞伢

家是游子永远的思念。

普通教师

如果多一些沟通,多一些信任……

东写西涂

一个悲剧。

小渔儿

这一阵子老师还真是勤奋啊。

小渔儿

改写小说了，双枪将。

新峰菜市

结局太。。。

家在乡下

实际上男主人公如果换一个态度，就不是这结果